TUhjnbcbe - 2021/6/18 12:56:00
张宗祥(-)海宁硖石人。通医学、精书法、善绘画、知音律、熟戏曲,是一位博学多才的著名学者。他在搜集抄写孤本、善本,校注古籍和修整残书残篇方面所花心血和所取得成就,更是值得称颂。他13岁那年,正值中日甲午战争,中国海*溃不成*。他“切齿于清*不修”,读了《普天忠愤集》之后,更是义愤填膺,自此发愤研读史学。当时硖石双山书院藏有较多图书,他与同邑蒋百里一散课就钻进图书室,两人相约;“不问何书,日尽如卷。相互问答,不能答者罚停阅他书。”21岁他中了举人,29岁赴京考取殿试一等。辛亥革命后,他在沈钧儒主持的浙江教育厅供职,后转入浙江两级师范任教,曾与鲁迅一起参与“木瓜之役”。后来,又任京师图书馆主任。解放后,一直担任浙江图书馆馆长和西泠印社社长。“分明去日如奔马,收拾余年作蠹鱼”。他自35岁起,就把主要精力用在整理国故方面了。任京师图书馆主任时,从故宫运出来的图书,堆积如山,他“日拂拭灰土之中,以求遗逸”,检查旧目,修整残编,检校谬误。经过两年多的辛勤劳动,他不仅整理出一大批图书,而且纠正了某版本目录家所编目录中的不少谬误。存放在杭州文澜阁的《四库全书》,因战乱散失一些,为此他曾四处奔走,为补抄《四库全书》募款。请人到北京抄写散失部分,使之目前浙江有一部完整的《四库全书》。经他亲自校注的古籍有《说郛》、《国榷》、《罪惟录》等38种,晚年还校订了七百万言的《明文海》。年7月他患肺癌,医生对劝他住院,但他放不下《明文海》的校订工作,直到全部校订完毕,又把积压的对联、条幅一一写好,才去住院治疗。医院,他又掂记着该书的序言还没有完成,多次要儿女送他回家,把序言写好。甚至在他弥留之际,心里仍想着抄写校订工作,把白纱帐误认为桌上的白纸,用手不时在帐上作写字状。看到的人,无不动容落泪。他除校勘古籍之外,便致力于搜集抄写孤本、善本,使之不至失传。这项工作,他常在凌晨、午休及晚上进行。每逢得到孤本,就忘寝废食地赶抄,一般情况下他一天可用毛笔抄写一万四、五千字,若遇到书主追书紧迫时,一天竟可手抄二万四千字左右。他抄书有常人难于学到的本领:如有亲友来访,他一边与亲友从容交谈,一边仍运笔如若,而且不错一字。常人抄书总是从一页开头抄起,他却可以从末尾抄起,甚获可以在一页纸上,先在中间抄几个字,或在四角先写儿个字,就象摆棋谱一样,再先后左右串连起来,同样可以不错一字,凡看到过他抄写的人,无不叹为观止。抗战期间他住在重庆桂花园,生活相当清苦,但仍抄写了大量孤本、善本。他在《八十书怀》中写道:“四十五年事抄校,每从长夜到天明。忘餐废饮妻孥笑,耐著撑寒岁月更。”可是,他在重庆所抄古书,在胜利返沪时,由于运书的木船沉在三峡中,抄本竟损失过半,但他毫不灰心,“天怜手眼今如故,料是偿书债未清”。他就是用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,一生抄写了近卷之钜。这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字。按他的才智学力完全可以写出价值的著作来,但他偏把主要精力用在保存别人著作上,他刻有两方印章:一为“手钞六千卷楼”,一为“著书不如钞书”。很能说明他为学志向。但“手钞六千卷楼”的印章是他花甲之前镌刻的:他活了84岁,在刻印后的近三十年时间里,钞书更勤,仅《明文海》就有七百万言。在他80岁时曾对一位金姓的好友说:“生平手钞九千卷。”所以他一生钞书应在九千至万卷之间。数量之钜,亘古一人。他长期过着清贫的生活。寓居上海时,举家食粥,不得温饱。但他仍能怡然自得,昼夜抄校不辍。他在自编年谱中写道:“中国、交通两银行钞票不兑现,而教部官俸均属此钞,每钞一元仅易现银四角四五分,拮据茶苦,凡三、四年盖非数米量炊不能生活也。”抗日战争时,他避乱于重庆,过春节时,他无钱沽酒买肉,就煮雪烹茶代替年酒。他在《八十书怀》里,忠实地记下此事:“案堆瓷玉侈言富,厨断炊烟不计贫,记得渝州山舍里,瓦壶煎雪过新春。”解放后他的生活安定了,组织上为了照顾他的健康,每年冬天都请他到杭州大华饭店去住,但他从来没有接受过。交际处的同志以为他不去饭店是离不开案头工作,派人专程去帮他搬书,他却不让人搬书,因为他不愿花国家的钱去住高级饭店。他说:“人是为群众服务而来,不是为个人权利享受而来。学问*治须时时去其陈腐,发其精义,方能有益于世。此我七十年来处世持躬之旨也。”年春节,他已八十二岁高龄,他的女儿从上海来探望他,他一时高兴就陪女儿到大华饭店去洗了个澡,吃了顿午饭。饭店同志看到张老主动光临,十分惊喜,盛情请他多住几天,可是他只呆了半天,临走还付了餐费和住宿费,不肯花国家一分钱。每年暑期,杭州酷热,组织上曾五、六次邀他到莫干山避著,他都没有去。他说:“我吃的、穿的,连抽的香烟都是劳动人民流汗而来,他们在烈日下劳动,我岂能上山避暑。”晚年他与小辈谈起他身后之事,说人要死这是自然规律,不用悲伤。死后火葬最好,既简便又清爽,骨灰撒在西湖里,可以喂几尾鱼、养几朵荷花。他晚年写过一首《火葬》诗:“……厚葬遭发掘,史书可细数,不如一火焚,枯骨免樵斧。肌肉早成灰,不作蝼蚁脯,死者既得安,生者亦无苦,愿告世间人,慎勿再泥古。”他就是这样通泰,连身后的事也想得这样周到。他自己安贫乐天,而对他人又好善乐施。他自幼患足疾,身体孱弱。后来他钻研医学,能处方治病,尤其医治胆结石,最有把握。不少人登门求医,他从不拒绝,对一些贫穷的人,还送给他们药物。年7月19日杭州各界在殡仪馆为他开追悼会时,突然来了一人,扑倒在张老灵前,放声痛哭。原来此人曾多次得到过张老的帮助。但张老从不向人谈及,连张老家属也不知道。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