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隋唐开科举考试以后,嘉兴地区出的第一个状元,是宋朝的沈晦(—),他就是地地道道的崇福人。
沈晦中状元的时间,是宋徽宗宣和六年,公元年,再过三年,就是他考中状元周年了。
沈晦,是宋朝的大名人,这里就不作介绍了,反正一千年以后的今天早上,我百度“沈晦”,出来条结果,足见他的影响。我想,再过一千年,输入我的名字搜索,度娘大概会说:很抱歉,我已经尽力了,历史上查无此人。这就是做人的差距!
但因为《宋史》的《沈晦传》将其籍贯写作“钱塘”(今杭州),因此,沈晦到底是杭州人还是崇福人,就成了一个问题,有必要考证一下。
其实,钱塘只是沈晦的祖籍,他本人早已定居崇德县,证据很多,这里简要列举几条。
首先,南宋初年王明清的《玉照新志》明确说沈晦:家于秀(秀州,今嘉兴)之崇德县。王明清的舅舅曾宏父,是沈晦的好基友,他们认识时,沈晦还没有中状元,可谓“贫贱之交”。王明清从小生活在外公家,沈晦去世时,他也已经二十岁左右,据此可见,《玉照新志》的记载自然是可信的。
其次,沈晦考中状元后,崇德县*府就在崇福镇的崇福寺西面建了一个状元坊,《至元嘉禾志》说:状元坊,因状元沈徽学(沈晦,官徽猷阁直学士)居此,因以名。这充分说明,沈晦就是崇福人!倘若这个状元坊是明朝人建的、或者清朝人建的,倒有可能是附会,比如乌镇的“昭明太子读书处”。但状元坊的建造年代,据南宋崇德人陆埈《魁星堂记》记载:以状元目其坊中,更乱离,故实堙废。可见状元坊建于北宋。大家知道,北宋的最后一年,是公元年,而沈晦中状元是年,由此可见,状元坊是沈晦中状元后第一时间所建的。北宋的崇德人为沈晦的故居建状元坊,这是沈晦籍贯崇福的一个铁证。退一步说,假设沈晦真是钱塘人,他中了状元,崇德县为他建坊,不仅莫名其妙,难道就不怕钱塘人有意见?
再次,南宋宁宗庆元年间,奚士达到崇德做知县,为纪念沈晦,特地造了一个魁星堂,现在中山公园的魁星亭,即出于此。魁星堂的“魁星”,就是状元之意,这个堂的建造年代,为公元年,距离沈晦中状元不过七十四年,距离沈晦去世还不过四十九年,时代既近,奚士达当然不会也不敢无中生有。魁星堂建成以后,陆埈专门写了《魁星堂记》,文中说:沈公由秀之崇德充赋京师,为天下第一。由此可见,沈晦不仅已经定居崇德,而且他考试时填的籍贯也已经是崇德了。
沈晦籍贯崇德,定居崇福,是一个历史事实。那么,沈晦究竟居住在崇福的哪里?有两个说法,陆埈《魁星堂记》记载:公之居室,旧寓广福精舍。广福精舍,即广福寺。宋代崇福,有南广福寺、北广福寺两座,都是尼寺,似乎不适合男人常住,因此所谓“公之居室旧寓广福精舍”,大概是指在广福尼寺的附近。当然,这个“广福精舍”也可能是“广法精舍”的传抄之误,这个就很难考证了。
《至元嘉禾志》说:状元坊,在崇福寺西赵家巷,因状元沈徽学居此,因以名。说得比《魁星堂记》更具体。据钱大昕考证,《至元嘉禾志》虽成于元朝初年,但依据的多是宋朝地方志,距离沈晦的时代很近。而《魁星亭记》的作者陆埈,就是南宋人,他的出生年代,大概在沈晦去世前后。因此,这两种说法都不好轻易做排除法,还需要进一步考证。当然,无论在广福寺附近,还是崇福寺附近,直线距离都很近。
附带说一下,崇福人沈晦,嘉兴地区的第一个状元,第二个叫张九成,海宁人,宋高宗绍兴二年()状元。有趣的是,张九成就是沈晦的学生;更有趣的是,这一对师徒,一个是桐乡人,一个是海宁人,而《宋史》都把他们写成钱塘人。
沈晦还有一个学生,汪应辰,也是宋高宗绍兴五年的状元。一个状元,教出了两个状元。不得不说,沈晦了不起,崇福真是一个好地方!
郁震宏